第 2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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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後面的事，沒有太多回憶的意義。
柳宿安排好鄔寧，去而覆返，與陳喻共同捉拿嫌犯。
陳喻的益字訣也在當時學會了控制。
明明案件的走向終於順利，又很快被打落深淵。
陳喻驗證過邵洺居處陣術的解法，從過去抽身。
“想到什麽了？”謝更闌忽然問。
陳喻：“嗯？沒……”
謝更闌略歪下頭，從下往上看著陳喻，眼瞳裏的光點因微微皺眉而輕輕晃動：“感覺你在走神？是陣法有問題嗎？我不懂這個，也不知道怎麽幫忙。”
陳喻搖搖頭：“不，挺簡單的，已經解開了。就是突然想到以前和柳宿……”
謝更闌瞳孔裏的光點都要晃碎了。
陳喻看在眼裏，忍不住笑了：“柳宿勉強算我半個先生，我陣法的解構學還是跟著他熟練的，你提防他作甚？”
謝更闌抿了抿嘴，臉上的表情細微地變來變去，半晌後，把所有表情都憋了回去。
這可真是意料之中的回應……陳喻無聲地咂嘴：“我就不該指望你說點好聽的。”
謝更闌腦門上掛起大大的問號。
陳喻收回拓印的陣法：“你還是幹實事去吧。今晚夜黑風高夜，去談一談你邵師叔的地盤。”
*
是夜。
陳喻與謝更闌避開夜間巡視的弟子，閃身進入邵洺居處。
陣法很快被破解，兩人鉆入半開的門，陣法流光一閃，自行恢覆。
屋裏很冷清，墻上、桌上都沒有飾物。和一個許久沒有人居住的屋子一樣，找不到生活痕跡。
陳喻展開測尋器，一樣一樣物件掃描過。
才壞過一次的測尋器掃描結果不夠穩定，同一個物件上的靈力殘痕時有時無。
“這麽快又沒用了啊。”陳喻翻來覆去檢查。
謝更闌抵在門口註意外界，也時刻留神屋內動向，聽到陳喻的抱怨，道：“今晚先這樣？”
陳喻重啟測尋器，指尖聚靈，測尋器掃描穩定無誤。
那麽，就是他猜的那樣了——
陳喻掂了掂手裏的測尋器：“我都到這了，今晚就不會只是這樣。”
開窗，扔測尋器，“哐當”——
一氣呵成，殘影由存。
陳喻拿出給謝更闌紮針的手速，快得謝更闌根本不清楚他想做什麽。
等明白陳喻的動作指向後，謝更闌本因警惕而嚴肅的臉全盤迷茫。
邵洺住處在震顫。
謝更闌拉過陳喻要跑，被陳喻反手扣下。
“不急。”
上回不急著跑，還是陳喻不小心運行逆回術，招來臨場部的人。
有前車之鑒，謝更闌更聽不進陳喻的意見，足下生風，劍勢待發。
可陳喻說：“急也跑不掉。”
他甩出一桿筆，直插·入墻壁，暗淡的幽藍色熄滅，細細碎碎的黑塵從長鋒筆嵌入墻壁的縫隙撲簌落下。
謝更闌立馬意識到有東西，他環顧四周，掃過大開的窗口時，才發覺晃動的只有這裏，祈霄宗並未受到影響。
“既然來了，為何不露面？”陳喻道，“不出面就想殺我，你很看得起你自己。”
他朝釘在墻上的長鋒筆一勾手，筆扭動兩下，嗖一下飛回陳喻的掌心。
陳喻笑得和氣：“還是說，有隱私不宜外洩，需要和我單獨談談？”
防禦陣法內部流過一道熒光，透著幽藍色。
陳喻不客氣，連寫出三個“爆”字，攻向陣法。
接二連三的轟鳴聲裏，屋頂掀翻，風暴四起，陳喻揚起的長發堪比狂亂的草書。
幽藍的劍光劃破風暴，直擊陳喻面門。又聽“鏘啷”一道脆響，平滄出鞘，一擊斬斷魔蟲偽裝的劍刃。
熟悉的人形後跳幾步，止住平滄劍帶來的沖擊。
陳喻躲在謝更闌身後探頭：“不好意思啊，今天不接受一對一服務。”他眼中冷光四溢，“倒不如說，我們兩個對你一個，咨詢費沒翻倍都便宜你了！”
寫在地上的“爆”字在人形腳下炸開，人形反應夠快，仍是被炸開半邊身體。
房間裏彌漫開焦臭味。
魔門的東西就是一言難盡。陳喻掩住口鼻，“風”字訣流通空氣，好歹沒讓他被熏死。
謝更闌不受怪味影響，趁著人形只剩一半，抄起平滄便是猛烈進攻。
人形召喚蟲豸補齊四肢，但謝更闌劍法原就卓越，上一代也少有敵手。
這頭人形胳膊還沒續上，腦袋又被削掉大半，人形缺胳膊少腿的，兩三下就被壓著暴揍。
頭頂的陣法內部幽藍明滅，無數的蟲豸腳步密集，簌簌聲越發焦慮。
難怪上次要隔開謝更闌，單獨攻擊陳喻。陳喻心情不好地吹了吹落到眼前的碎發，寫下的“破”字如炮彈洞穿人形的身軀。
換做普通的修士，早死了三四遍。
人形卻還在孜孜不倦地修補自己，像個不死不滅的怪物。
不，這就是怪物吧。
人形創造了蟲豸生命，蟲豸賦予了人形生命。
柳宿托人送來的右使手冊裏，有這樣一種蠱術，名為“黃泉蠱”，能將已死之人帶回人世。
“你果然死了。”陳喻笑著出聲，人形沒有五官的面孔朝他瞥來一瞬，蟲豸構成的巨形刀槍箭斧齊齊劈向陳喻。
碩大的“防”字破了一層又一層，謝更闌長劍一挑，挑落人形手中的劍後，揮出的劍風粉碎魔蟲創造的巨大武器。
滿屋瘡痍，四面墻也被利索地切割成無數斷垣殘壁，謝更闌停下劍勢，拄著劍站在陳喻後方。
人形“奄奄一息”倒在地上，殘存的半個腦袋和沒有手臂的身軀，像拔了翅膀後的蝴蝶一般無用。
陳喻寫下“釘”字固定破碎的人形，蹲下來：“你能說話嗎？”
人形像死了似的安靜。
陳喻用筆戳了戳，腰帶上懸掛的留影儀在混戰中已經打開：“你差不多也該暴露自己身份了吧？比如說，阿溟是邵洺，還是姬溟？”
人形嘩地流散開來。
蟲又跑了。
陳喻：“……”籠子改釘子也不行啊！就該把每個蟲子都釘死！
“追！”陳喻指揮道。
墨色長空，幽藍如銀河星辰，往遠方飄飄散散。
祂故意留下痕跡，定然要將陳喻引往其他地方。
但天幕之下，火字訣燒不盡蟲豸，陳喻不得不去。
“祂很急躁。”謝更闌緊急套上遮蔽氣息的鬥篷，禦風前行。在了解到陳喻不打算半路動手後，不緊不慢地跟著。
天邊忽暗忽明的幽藍熒光起伏不定，陳喻計算閃爍的節奏，安安分分由謝更闌抱著指方向：“兇手身份被解開得差不多了。再晚一點，就沒殺我的機會了，換我也急。”
“因為你剛才說了他的名字？”
“邵洺被你一劍捅了後就挺急的了。”
陣法內部的幽藍魔蟲，明晃晃地昭示邵洺就是兇手的身份之一。邵洺之死沒有表面那麽簡單。
陳喻道：“邵洺跟我們一起行動時，就清楚我對他的懷疑。當然，他那會兒也看到了我操作臨場部的儀器，斷定我就是歸一案的主偵。
“你殺他的一劍，有兩種可能：一，他想洗脫嫌疑，攪混我的搜查進程，給真正的自己更多殺我的時間；二，他想用殺死其他被害人的辦法來殺我，繼續把罪名轉嫁到你身上，但沒想到你在昏迷暴走，反倒把他的邵洺身份幹掉了。
“不管是哪個原因，都可以說明他迫切地想殺我。”
謝更闌擔憂道：“現在就跟過去，你會不會有危險？他或許還有陷阱，要不要等師尊回來？”
陳喻反問：“那你做什麽事？”
謝更闌垂下不解的視線。
陳喻道：“你不能保護我嗎？”
謝更闌目光堅定起來。
陳喻：“不過我也有自保能力……”
頂天立地的劍修氣勢啪嘰摔入谷底。
“雖然主要還是靠你。”陳喻覺得，順毛摸可以有效減少跟蹤時不必要的話題，“等瀾長老他們回來不現實。他們在，兇手顧慮更大，不會輕易出手。他能拖多久我不知道，但我跟你再拖下去，臨場部找到我們，我們一起進大牢。哦，柳宿已經在裏面等我們了，這回不曉得還有沒有冤大頭協助逃獄。”
謝更闌抱緊一點：“嗯。我信你。”
遠看柔軟的紮手布料蹭在陳喻臉頰，陳喻往謝更闌胸口更挨近一些。
劍修的心跳很有力，一下一下砸在耳邊，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節奏。
陳喻仔細聽了一會兒：“你也可以相信你自己。”
兜帽下的眼神隱隱約約，如天際最遙遠的碎星，只有陳喻看得見。
“邵洺那件事，我更相信是你戰勝了兇手對你的控制。雖然不夠清醒，但你勝過了沈睡的詛咒。”
幽藍的“銀河”飄蕩不息，撇去那可憎的內裏，竟也如一場幻夢。
不僅是山洞中的夜晚，城郊外的屋子裏，兇手仍舊妄圖栽贓謝更闌，可謝更闌寧可在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，用不間斷的疼痛掙出完整的清醒。
——或許，只是為了救被困結界、生死不明的陳喻。
兇手會後悔嗎？會後悔選擇謝更闌作為替罪羊嗎？
年輕的化神劍修一日強過一日，他不可束縛、無法掌控，今日隨銀河而去，當誅滅兇手陰謀。
剛看完《謝郎行游錄》第一卷的陳喻稀裏糊塗爆出激動的情緒。
“到了，下去吧！”
陳喻算出最終目的地，往下一看，挑起的眉梢凝滯歸位。
這是他第二次來到林歌死亡的崖底。
竹杖扣地，陣芒忽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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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宿安排好鄔寧，去而覆返，與陳喻共同捉拿嫌犯。
陳喻的益字訣也在當時學會了控制。
明明案件的走向終於順利，又很快被打落深淵。
陳喻驗證過邵洺居處陣術的解法，從過去抽身。
“想到什麽了？”謝更闌忽然問。
陳喻：“嗯？沒……”
謝更闌略歪下頭，從下往上看著陳喻，眼瞳裏的光點因微微皺眉而輕輕晃動：“感覺你在走神？是陣法有問題嗎？我不懂這個，也不知道怎麽幫忙。”
陳喻搖搖頭：“不，挺簡單的，已經解開了。就是突然想到以前和柳宿……”
謝更闌瞳孔裏的光點都要晃碎了。
陳喻看在眼裏，忍不住笑了：“柳宿勉強算我半個先生，我陣法的解構學還是跟著他熟練的，你提防他作甚？”
謝更闌抿了抿嘴，臉上的表情細微地變來變去，半晌後，把所有表情都憋了回去。
這可真是意料之中的回應……陳喻無聲地咂嘴：“我就不該指望你說點好聽的。”
謝更闌腦門上掛起大大的問號。
陳喻收回拓印的陣法：“你還是幹實事去吧。今晚夜黑風高夜，去談一談你邵師叔的地盤。”
*
是夜。
陳喻與謝更闌避開夜間巡視的弟子，閃身進入邵洺居處。
陣法很快被破解，兩人鉆入半開的門，陣法流光一閃，自行恢覆。
屋裏很冷清，墻上、桌上都沒有飾物。和一個許久沒有人居住的屋子一樣，找不到生活痕跡。
陳喻展開測尋器，一樣一樣物件掃描過。
才壞過一次的測尋器掃描結果不夠穩定，同一個物件上的靈力殘痕時有時無。
“這麽快又沒用了啊。”陳喻翻來覆去檢查。
謝更闌抵在門口註意外界，也時刻留神屋內動向，聽到陳喻的抱怨，道：“今晚先這樣？”
陳喻重啟測尋器，指尖聚靈，測尋器掃描穩定無誤。
那麽，就是他猜的那樣了——
陳喻掂了掂手裏的測尋器：“我都到這了，今晚就不會只是這樣。”
開窗，扔測尋器，“哐當”——
一氣呵成，殘影由存。
陳喻拿出給謝更闌紮針的手速，快得謝更闌根本不清楚他想做什麽。
等明白陳喻的動作指向後，謝更闌本因警惕而嚴肅的臉全盤迷茫。
邵洺住處在震顫。
謝更闌拉過陳喻要跑，被陳喻反手扣下。
“不急。”
上回不急著跑，還是陳喻不小心運行逆回術，招來臨場部的人。
有前車之鑒，謝更闌更聽不進陳喻的意見，足下生風，劍勢待發。
可陳喻說：“急也跑不掉。”
他甩出一桿筆，直插·入墻壁，暗淡的幽藍色熄滅，細細碎碎的黑塵從長鋒筆嵌入墻壁的縫隙撲簌落下。
謝更闌立馬意識到有東西，他環顧四周，掃過大開的窗口時，才發覺晃動的只有這裏，祈霄宗並未受到影響。
“既然來了，為何不露面？”陳喻道，“不出面就想殺我，你很看得起你自己。”
他朝釘在墻上的長鋒筆一勾手，筆扭動兩下，嗖一下飛回陳喻的掌心。
陳喻笑得和氣：“還是說，有隱私不宜外洩，需要和我單獨談談？”
防禦陣法內部流過一道熒光，透著幽藍色。
陳喻不客氣，連寫出三個“爆”字，攻向陣法。
接二連三的轟鳴聲裏，屋頂掀翻，風暴四起，陳喻揚起的長發堪比狂亂的草書。
幽藍的劍光劃破風暴，直擊陳喻面門。又聽“鏘啷”一道脆響，平滄出鞘，一擊斬斷魔蟲偽裝的劍刃。
熟悉的人形後跳幾步，止住平滄劍帶來的沖擊。
陳喻躲在謝更闌身後探頭：“不好意思啊，今天不接受一對一服務。”他眼中冷光四溢，“倒不如說，我們兩個對你一個，咨詢費沒翻倍都便宜你了！”
寫在地上的“爆”字在人形腳下炸開，人形反應夠快，仍是被炸開半邊身體。
房間裏彌漫開焦臭味。
魔門的東西就是一言難盡。陳喻掩住口鼻，“風”字訣流通空氣，好歹沒讓他被熏死。
謝更闌不受怪味影響，趁著人形只剩一半，抄起平滄便是猛烈進攻。
人形召喚蟲豸補齊四肢，但謝更闌劍法原就卓越，上一代也少有敵手。
這頭人形胳膊還沒續上，腦袋又被削掉大半，人形缺胳膊少腿的，兩三下就被壓著暴揍。
頭頂的陣法內部幽藍明滅，無數的蟲豸腳步密集，簌簌聲越發焦慮。
難怪上次要隔開謝更闌，單獨攻擊陳喻。陳喻心情不好地吹了吹落到眼前的碎發，寫下的“破”字如炮彈洞穿人形的身軀。
換做普通的修士，早死了三四遍。
人形卻還在孜孜不倦地修補自己，像個不死不滅的怪物。
不，這就是怪物吧。
人形創造了蟲豸生命，蟲豸賦予了人形生命。
柳宿托人送來的右使手冊裏，有這樣一種蠱術，名為“黃泉蠱”，能將已死之人帶回人世。
“你果然死了。”陳喻笑著出聲，人形沒有五官的面孔朝他瞥來一瞬，蟲豸構成的巨形刀槍箭斧齊齊劈向陳喻。
碩大的“防”字破了一層又一層，謝更闌長劍一挑，挑落人形手中的劍後，揮出的劍風粉碎魔蟲創造的巨大武器。
滿屋瘡痍，四面墻也被利索地切割成無數斷垣殘壁，謝更闌停下劍勢，拄著劍站在陳喻後方。
人形“奄奄一息”倒在地上，殘存的半個腦袋和沒有手臂的身軀，像拔了翅膀後的蝴蝶一般無用。
陳喻寫下“釘”字固定破碎的人形，蹲下來：“你能說話嗎？”
人形像死了似的安靜。
陳喻用筆戳了戳，腰帶上懸掛的留影儀在混戰中已經打開：“你差不多也該暴露自己身份了吧？比如說，阿溟是邵洺，還是姬溟？”
人形嘩地流散開來。
蟲又跑了。
陳喻：“……”籠子改釘子也不行啊！就該把每個蟲子都釘死！
“追！”陳喻指揮道。
墨色長空，幽藍如銀河星辰，往遠方飄飄散散。
祂故意留下痕跡，定然要將陳喻引往其他地方。
但天幕之下，火字訣燒不盡蟲豸，陳喻不得不去。
“祂很急躁。”謝更闌緊急套上遮蔽氣息的鬥篷，禦風前行。在了解到陳喻不打算半路動手後，不緊不慢地跟著。
天邊忽暗忽明的幽藍熒光起伏不定，陳喻計算閃爍的節奏，安安分分由謝更闌抱著指方向：“兇手身份被解開得差不多了。再晚一點，就沒殺我的機會了，換我也急。”
“因為你剛才說了他的名字？”
“邵洺被你一劍捅了後就挺急的了。”
陣法內部的幽藍魔蟲，明晃晃地昭示邵洺就是兇手的身份之一。邵洺之死沒有表面那麽簡單。
陳喻道：“邵洺跟我們一起行動時，就清楚我對他的懷疑。當然，他那會兒也看到了我操作臨場部的儀器，斷定我就是歸一案的主偵。
“你殺他的一劍，有兩種可能：一，他想洗脫嫌疑，攪混我的搜查進程，給真正的自己更多殺我的時間；二，他想用殺死其他被害人的辦法來殺我，繼續把罪名轉嫁到你身上，但沒想到你在昏迷暴走，反倒把他的邵洺身份幹掉了。
“不管是哪個原因，都可以說明他迫切地想殺我。”
謝更闌擔憂道：“現在就跟過去，你會不會有危險？他或許還有陷阱，要不要等師尊回來？”
陳喻反問：“那你做什麽事？”
謝更闌垂下不解的視線。
陳喻道：“你不能保護我嗎？”
謝更闌目光堅定起來。
陳喻：“不過我也有自保能力……”
頂天立地的劍修氣勢啪嘰摔入谷底。
“雖然主要還是靠你。”陳喻覺得，順毛摸可以有效減少跟蹤時不必要的話題，“等瀾長老他們回來不現實。他們在，兇手顧慮更大，不會輕易出手。他能拖多久我不知道，但我跟你再拖下去，臨場部找到我們，我們一起進大牢。哦，柳宿已經在裏面等我們了，這回不曉得還有沒有冤大頭協助逃獄。”
謝更闌抱緊一點：“嗯。我信你。”
遠看柔軟的紮手布料蹭在陳喻臉頰，陳喻往謝更闌胸口更挨近一些。
劍修的心跳很有力，一下一下砸在耳邊，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節奏。
陳喻仔細聽了一會兒：“你也可以相信你自己。”
兜帽下的眼神隱隱約約，如天際最遙遠的碎星，只有陳喻看得見。
“邵洺那件事，我更相信是你戰勝了兇手對你的控制。雖然不夠清醒，但你勝過了沈睡的詛咒。”
幽藍的“銀河”飄蕩不息，撇去那可憎的內裏，竟也如一場幻夢。
不僅是山洞中的夜晚，城郊外的屋子裏，兇手仍舊妄圖栽贓謝更闌，可謝更闌寧可在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，用不間斷的疼痛掙出完整的清醒。
——或許，只是為了救被困結界、生死不明的陳喻。
兇手會後悔嗎？會後悔選擇謝更闌作為替罪羊嗎？
年輕的化神劍修一日強過一日，他不可束縛、無法掌控，今日隨銀河而去，當誅滅兇手陰謀。
剛看完《謝郎行游錄》第一卷的陳喻稀裏糊塗爆出激動的情緒。
“到了，下去吧！”
陳喻算出最終目的地，往下一看，挑起的眉梢凝滯歸位。
這是他第二次來到林歌死亡的崖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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